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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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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海大歷史悠久,占地面積頗廣,學生們常去的用餐地點除了食堂以外,也還喜歡到室外用餐。景觀別致的人工湖畔就聚集著不少學生,其中不乏一些明顯氣氛不同於其他人的男女們。

不過幸村精市並沒有跟他們搶位置的打算,而是帶著紀理穿過了這一片,來到了園藝社的溫室裏。

他除了是網球部的部長,也同時是園藝社的社員之一,擁有這裏的鑰匙。

平時中午時都沒有人過來,環境幽靜,觀賞性極佳。

“坐吧,我去給你倒杯水。”幸村精市替紀理拉開椅子,將飯盒暫時放在了桌面上,轉身到了一旁的櫃子裏頭拿出招待用的紙杯替自己女朋友倒了一杯溫水:“我聽你聲音有些沙啞,身體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嗎?”

九島紀理接過水杯抿了一口,她的確有些口渴了。

“可能今天話說的有點多了吧。”

盒飯裏裝的都是紀理喜歡吃的,幸村將其一一擺開,神色自然態度熟稔:“先吃飯吧,待會再說別的事。”

他註意到了紀理的欲言又止,但還是希望她能先吃點東西,他可以預測網球的落地,卻無法猜到紀理待會是否還有心情用餐。

這裏除了各色植物,還有一些書籍擺放在後頭,九島紀理一眼就看到幸村上周還在看的書,明晃晃的攤開放在桌面上。

這讓她感到些許的疑惑,幸村從來不會這麽大咧咧的把書攤在桌子上,可上面書封中的書簽分明就是她之前送的。

一直在觀察紀理的幸村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也註意到了這一幕,他起身把書縫中的書簽拿起來放在口袋裏,解釋說:“這本書我已經看完了,一時放在園藝社沒有拿走,應該是哪個社員翻動了。”

“不把書一起拿走嗎?”

見幸村把書簽拿起來,紀理的神色緩和了一些,“一張書簽而已,我可以再買給你。”

“你送給我的東西怎麽可以亂放,書可以留在園藝社,書簽如果不慎丟失就不好了。”

似乎是覺得此時氣氛尚可,幸村精市斟酌了一會,主動提起了那天的事情:“周日的時候,有些話我沒有說完。今天可以再給我一個機會嗎?”

九島紀理似乎沒有想到他會直接說出口,她以為以他的性格,可能會以更和緩婉轉的方式。

“你說吧。”

“這一年以來,沒有考慮到你的心情,我很抱歉。”幸村精市註視著紀理,她似乎和高一時都沒有什麽區別,仍然是他第一次見到時的模樣,“網球社的訓練我不會松懈,三連冠的目標也不會放棄。”

這些話她已經聽過一遍了,第二遍仍然刺耳的像是石子路被卡車碾上去一樣難聽。

九島紀理應了一聲:“所以呢,所以你打算在網球和我之間放棄一個?”

她現在再說起這個已經平靜許多,不會再做出周日那樣把水倒幸村頭上那樣失智的行為了。

聽到紀理這樣的說法,幸村精市搖了搖頭:“我沒有想分手,也不想在你和網球之間擇其一。”他看著坐在自己對面,臉上一絲情緒都沒有洩露的人繼續說道:“你記得我們第一次正式認識的那天嗎?”

“記得,柳君拜托我參加游樂園的項目,最後是我跟你一起參加拿到的獎品。”

“不是蓮二拜托的,是我拜托的蓮二約你出來的。”

幸村精市看到紀理臉上出現了些許驚訝的表情,他淡淡的笑了一下,“所以參加活動的時候,蓮二突然有事離開了。”

“為什麽?”紀理對此並不理解,她當時和幸村精市毫無交集,甚至連他具體叫什麽都不知道,只知道有個網球社的人很厲害的人姓幸村而已。

“紀理第一次見到我是什麽時候?”幸村沒有直接回答她這個問題,他眼裏藏著點點笑意,“我第一次見到紀理是在國三的時候,那會的我在一次練習賽後暈倒,被送到了醫院……”

九島紀理默默的聽著,她對幸村這段經歷有所耳聞,聽說他之前還有一個稱號是‘網球世界裏落入人間的神子’。

正直年輕卻得了許多運動員都恐懼的疾病,當時身邊有很多人都在傳他可能從此都無法站起來了,所有人都在為他惋惜。

當時她轉入的班級組織了一次探病活動,因為剛剛轉學過來的原因沒有辦法拒絕,就跟著一起去了東京綜合醫院探望。大家都湊在病床前面,紀理不想參與進去便留下了買的繡球花和賀卡從門口離開了。

對幸村的唯一印象,就是他雖然疲憊但還是打起精神對周圍人報以溫柔的蒼白顏色。

幸村精市講的,正好也是這裏。

“那個時候的我很痛苦,到了後來甚至會把脾氣發洩在親近的朋友身上。對於學校的同學組織過來探望,我也沒有心情招待。其實當時我好想大聲斥責他們,讓他們都離開這裏。”

“就在這種情緒要爆發的時候,我看到你站在最後面,沒有憐憫和同情,好像我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一樣。”幸村精市笑了一下,“這樣說起來會不會很奇怪?當時的我突然就冷靜下來了,在大部分人的眼中,我只是微不足道的存在而已。那我又有什麽資格去責怪那些還願意關心我的人呢?”

真是溫柔啊。

九島紀理想,假設是她生病了要變成一個殘疾人或是別的什麽,她一定不會有這麽好的心態去積極治療,面對周圍的人或同情或譏諷的態度。

說不定會選個地方一了百了。

“後來弦一郎趕了過來,替我請走了那些人。我在床邊的櫃子上看到了一盆繡球花,不知道為什麽,那個時候我就是覺得是你送的。”幸村精市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我生病之後,有很多人來看我。”

“但他們送的大多都是花店買的鮮花或是水果。水果倒還好,雖然我沒有胃口吃,但是有幾個熱鬧的部員會一起把那些都解決了,可是花擺在病房裏……一開始看著還好,鮮艷欲滴,讓人心情舒緩。可是第二天、第三天,直到看護將它抽走扔進垃圾桶裏。”

“我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結局一樣,慢慢的枯萎,然後不被人所需要,最終被丟進陰暗的垃圾桶裏度過自己餘下的人生。”

幸村精市在說到這段過往的時候,神態極為平靜,仿佛在說一個陌生人的事情一般。

九島紀理聽了之後有一些些的心疼,“精市……”

幸村精市笑了笑說,“我並不是對這一段過往怨天尤人或是如何博得你的同情,我只是想說……你在我人生當中十分重要的時刻,陪伴了我,即便那對你來說只是微不足道的一次班級活動……因為那盆繡球花,一看就是隨便選的,沒有被精心照顧過。”

“白色繡球花,只剩下那一盆了。我不是隨便挑的。”九島紀理忽然說。

繡球花還有幾株開得很好的,但是白色的繡球花只剩下那一盆了,即便生長的並不如人意,九島紀理還是選了它。

幸村精市臉上略微出現了一秒鐘的驚訝,然後就綻變成了極好看的笑容:“聽到你這麽說,我好高興。”他鳶紫色的眼裏滿是紀理的倒影:“後來我把它一點點的養起來,就好像在治愈自己一樣。”

實際上也的確如此,繡球花陪伴著他的入院、手術、覆建,最終在出院的那天晚上,完整的綻開成了雪球一般美麗的花團。

“有段時間,我一直把它當做幸運符。”

“……是放在陽臺上的那盆‘小白’嗎?”九島紀理遲疑的問道。

本來十分溫柔的幸村精市聽到這個名字輕咳了一聲,“是‘白雪’沒錯。”

他不好反駁紀理的取名天賦,只好自己給繡球又取了一個大名叫白雪。

他們一起住的公寓陽臺的面積很大,為了避免妨礙到花草的生長,晾曬衣物都是通過從護欄上延伸出去的吊桿完成的。其中最好看的,就是一盆白色繡球花,葉片小而緊密,盛開時花色幹凈漂亮不像普通的雷古拉(品種)一樣呈淡綠白色,而是純凈如雪一般。

紀理之前一直以為這是幸村精心挑選買來栽培的繡球花。

卻沒想到是她兩年前在花店挑選的那一盆……

“沒想到你還留著。”紀理略眨了一下眼,“你早些告訴我是我送的那盆繡球的話,我會更勤快點照顧的。”

她有些遺憾,想到自己曾經還偷偷辣手摧花過,就有點點罪惡感。

“因為不知道你的姓名,一直沒有找到你。出院之後,我忙於覆健和比賽的事情,一時就耽擱了下來……”幸村精市繼續說道:“直到高一海原祭時你出演舞臺劇,我坐在臺下時又一次見到你了。”

當時臺上扮演溫柔而又矜貴的豌豆公主的紀理,一瞬間就吸引了他的全部目光。

劇目結束之後,他就找到和九島紀理同班的蓮二詢問,得知了她的名字和一些小情報。知道她反感被搭訕之後,就拜托蓮二幫忙找一個合適的理由約出紀理……。

所以他們的相遇從來不是巧合,而是幸村的步步為謀。

“上次你問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記不記得的時候,我想你是不是有可能覺得我會去對街餐廳?”似乎洞察了她的所思所想一般,幸村朝她眨了眨眼:“從游樂園之後……第一次約你出來,也是我第一次約女孩子。”

“那是你第一次跟女生約會嗎?”九島紀理楞了一下,當時幸村的態度親切又自然,恰到好處的體貼和幽默,讓她的體驗極佳。

這麽熟練的表現,她一直以為對方不是第一次約會了。

“是啊,你同意周末出來之後,我選了很久的地點。”幸村精市彎了彎眼睛:“提前一天我還特意去把附近都走了一遍,以防會有走錯的情況發生。咖啡廳一共有37種飲品,每一種我都嘗了一次。”

九島紀理仿佛聽到自己心裏的隔閡一點一點被打開的聲音。

她有些不知所措起來:“我都不知道……”

“我原本覺得,這些事只需要我知道就好了。我可以替紀理把一切都處理好,……直到這次的爭吵,我才意識到或許我太自以為是了。”

一開始紀理生氣時,他還有一種自己的所有付出被無視忽略的感覺。

昨天看到那張照片裏,他不曾見過的紀理之後,才恍惚意識到:不是他認為對紀理好,就是紀理所需要的的。

“或許在聚會時,我應該詢問一聲你是否願意見見我有些吵鬧的朋友。”

“或許在晚回家時,我不該認為會打擾到你的休息,而選擇等你睡著了再進門……”

“或許我不該因為害怕你不喜歡,而替你決定許多事。”

幸村精市沈靜的看著紀理,“現在的我或許不是那麽完美,有些自以為是的傲慢……你願意給這樣的我一個機會嗎?”

那些往日的疑惑和委屈,被一條一條的解釋。

看著幸村精市漂亮的臉,紀理站起來有點委屈的朝他走過去,伸開了手。

“抱。”

她被一個柔和的力度,圈入了並不熾熱,但卻溫暖的懷抱中。

“給我道歉。”她的聲音帶上了一絲沙啞。

“對不起。”

“不準每天都跟他們聚餐。”

“好。”

“周末至少要陪我一天。”

“好。”

“中午要來找我吃飯。”

“好。”

……

…………

九島紀理一條一條的,把自己想到的要求都說了出來。

被要求的人便也一條一條的,耐心答應下來。

這個擁抱一直持續了五分鐘,紀理到眼眶的淚水也被她憋了回去,她的聲音中帶了一點點的鼻音:“精市。”

幸村精市溫柔的應了一聲,“我在。”

“對不起,我也沒有跟你說過我的想法,只是一昧的在心裏怪你。”

她抽了抽鼻子,“還在心裏罵你。”

“紀理,”幸村精市略松了一下環住紀理肩背的手,他輕柔的往自己眼眶紅紅的女朋友額間親吻了一下。

“這些都不要緊。”他像是在宣誓一樣專註的註視著紀理蔚藍色的眼睛說:“多給我一點時間,……特別是這一段時間,但我保證,不會再像之前那樣了。”

“你想我的時候,就給我打電話。”他伸手摸了摸紀理的頭發,“就像是我們剛在一起的時候那樣,好嗎?”

“只要你需要我,我就會立刻來你身邊的。”

九島紀理點了點頭,“好,我相信你。”

跟幸村精市和好之後,九島紀理彌漫在周身的那種沈悶的感覺都消失不見了,整個人都散發著愉悅的氣息。

對此小林奈奈子只能表示,這些彌漫著戀愛酸臭味的人,遲早都會被她大FFF團給舉著火把一起燒了的。

她羨慕嫉妒恨的說:“幸村同學也太會了吧,一個中午就把你哄好了?”

九島紀理聳肩,以開玩笑的口吻說:“長得好看就是可以為所欲為的呀。”

現在已經放學了,她作為沒有部活的人自然是走的最早的一批,小林奈奈子跟她在半道上便分道揚鑣了。她思考了一下,給幸村發了一條短信,說自己先回東京,家裏有個小孩子要照顧,暫時不回公寓。

幸村很快回了電話過來問她在哪裏,紀理如實回答之後,他便讓她在原地等他一會。

大約五分鐘不到,幸村精市就趕了過來,他身上還穿著網球部的隊服,土黃的色系不禁讓九島紀理在上面停留了一會。

“紀理,有一件事我沒有跟你說。”幸村精市皺著眉,“昨天有人給我發了你的兩張照片,全都是偷拍的角度,我本來想回家之後跟你說的……”

這件事他本來還在猶豫要不要說,但紀理打電話給他說要回東京,他才立刻趕了過來。

九島紀理楞住了:“什麽照片?”

她有點不好的預感。

幸村將手機遞給她,“刻意拍下這種照片發給我,無論他是誰都未免太過分了。”

他雖然很意外紀理會打網球這點,但更多的是厭惡這個人的行為。

照片裏的事情,就是昨天才發生的。

九島紀理先看了一眼幸村,確定他沒有因為這個而不高興的態度後,才遲疑著說:“昨天因為一些事情,跡部景吾陪我去打了一場網球。”中午才和好,她不想再有什麽誤會,便將事情簡略的說了一遍:“第一張照片,當時人太多了暫且不提。第二張跡部送我回新一家裏,那條路上幾乎都沒有人……”

“我送你回東京。”

幸村精市想也沒有想的說。

“……倒也不必。”九島紀理無奈的朝他笑了一下,“今天你能送我,明天、後天呢?不能總把網球部往後拖吧。”之前覺得幸村只管網球的是她,現在把人往網球那邊推得也是她,“等到了米花站之後,我就打車回新一家裏吧。這樣你也放心一點?”

她雖然是商量的口氣,但完全沒有給幸村精市反駁的機會:“好啦,你快回去吧。現在還這麽早,不會有事的。拍照的人應該也只是正巧遇到了才跟著拍的吧,不可能一直跟蹤我的。”

“目的是跟蹤我的人,怎麽可能把照片發給你?應該拍一些別的照片發給我來威脅我才對。”

九島紀理分析了一下,“我總覺得,這應該是是你哪個暗戀對象發的吧。”

幸村精市:?

“招蜂引蝶。”九島紀理輕哼了一聲,“匿名發這種照片給你,目的不就是讓你誤會嗎?”

“我怎麽會誤會你……”幸村精市有些哭笑不得,“我當然相信你,而且照片上也沒有什麽。”

九島紀理:“你不好奇我跟跡部是怎麽認識的嗎?”

突然被問到這個,幸村精市伸手親昵點了點紀理的額頭,帶著笑說:“好奇啊,麻煩紀理小姐抽空給我說說吧,我怎麽從來都不知道你會打網球呢?”

想到他之前還覺得紀理討厭網球,此時就頗為無奈。

聽到幸村略帶抱怨的說,心情極好的紀理搖了搖手指:“那就看你表現吧,表現得好……我就跟你說,表現的不好,哼。”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紀理便催促幸村抓緊回去。

“我都十七歲了耶,絕對不會有事的。”她保證的說道:“有事我就給你打電話,好嗎?”

幸村精市無奈只能答應下來,但他還是把紀理送到了校門口之後,才自己回到網球部。剛剛一進去,真田弦一郎就黑著臉找了過來說:“擅離訓練,罰跑10圈!”

忘記提前打一聲招呼的幸村:“……”

他無奈的說:“弦一郎好嚴格哦。”雖然這樣子說,但作為部長需要以身作則,幸村精市脫下外套便繞著整個網球場跑了起來。

切原赤也見到這一幕興奮的說:“我居然能跟部長一樣被罰跑!”

正在練習的仁王雅治聽到這句話差點沒接到飛過來的球,他在心裏吐槽道:切原該不會這兩天被訓練傻了吧。

而且剛剛幸村急匆匆的跑出去,又滿臉笑意的回來,明顯是女朋友電話。

能跟你這種萬年單身狗,因為打瞌睡被罰跑一樣?

雖然在幸村面前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九島紀理還是把要到的照片發給了新一,問他能不能拜托目暮警官調一下街道的監控。

怎麽回事?——From自戀臭屁推理狂這回新一是秒回。

有人把這兩張照片發給了幸村,用的郵箱是xxxxxx——From九島紀理  發給幸村的?——From自戀臭屁推理狂

這樣一來一往的,讓九島紀理覺得發短信太麻煩了,便幹脆回道:等到家了給你打電話說,短信裏不方便。

過了一會又來信了。

我這會有點事情,晚上等我給你電話。——From自戀臭屁推理狂  九島紀理:?

什麽啊,一天天的這麽神神秘秘的。

答應了幸村的緣故,雖然米花站距離工藤家並不算遠,紀理還是打車回去的。

拜上次出租車殺人案所賜,她上車時都會下意識的確認駕駛員是否活著……

說起來折原臨也今天一天都沒有騷擾她誒。九島紀理付錢下車之後,推開大門往裏屋走去,工藤家的花園因為主人不善打理的原因,只種著一些可以自生自滅的灌木和生命力強的花草。一眼掃上去雖然稱不上簡陋,卻還不如她跟幸村公寓裏的陽臺像個花園。

想到陽臺,紀理便想到那盆繡球花,嘴角不經意間洩露了一絲笑意。

此時短信的提醒音和柯南跑過來打招呼的聲音重疊在了一起,紀理一邊隨意的回答著柯南,一邊拿出手機查看信息。

到了嗎?——From幸村精市——From柳蓮二  ……是哦,她還沒把幸村從黑名單拉出來。

有點心虛的九島紀理將幸村放出來之後便打了電話過去,“精市?我剛剛到家,之前忘記把你號碼放出來了。”

“沒關系,路上沒有遇到什麽事吧?”

原本習慣性把手機放在休息室或是凳子上的幸村現在都放在了外套口袋裏,方便隨時收到紀理的信息。

站在他一旁的真田弦一郎:……

算了,現在也沒有事。

柳蓮二默默看了眼自己收到回信的手機,不知道為什麽,飽了。

“沒有呀,”九島紀理輕松的說:“我都說了,應該是湊巧遇到就跟著拍了兩張……我的衣服你幫我收了嗎?”她想到自己氣呼呼的就走了,晾曬的衣服都不記得收回來,這兩天還下過雨,如果幸村也不記得的話……

那可能是不能穿了。

“幫你收起來了,酒井先生還有問起你。”幸村精市往旁走了兩步,不讓網球場上嘈雜的聲音傳到話筒裏:“既然到家了那就好好吃飯,我回家了也會給你發條消息,如果時間晚也不用特意等我,第二天再回就好了。”

被忽略徹底的柯南:……

前幾天不是說要分了嗎???

女人的心,海底的針。今天他算是徹底體會到這句話的意思了,柯南見紀理一時半會還結束不了通話的樣子,只能自己跑回沙發上繼續看他的推理欄目。

寂寞,孤獨。大概十分鐘後,紀理才滿臉帶笑的掛斷了電話。

她語調輕松的問柯南:“晚上想吃點什麽?”

“紀理姐姐今天心情很好嗎?”

“是啊,”紀理摸了摸柯南的頭發:“所以柯南今天想吃什麽都可以哦。”

她今天心情的確很好,比上一周、或者說,今年最佳。

見柯南似乎還想要八卦些什麽,紀理無奈的制止了他,她可沒有跟小學生說這個的愛好。

所以她哄騙般的說:“遙控器給你,今天想看什麽就看吧。”

被當做小孩子的體驗一定很不好受,但被當做小孩子哄騙還不好反駁的感受,一定是世間難以形容的痛苦。江戶川柯南郁悶的坐在沙發上,他知道以小學生的身體肯定是沒有辦法問出什麽了,只能晚上早點回房間給紀理打電話。

所以他一吃完飯,就立馬說自己困了跑上了樓。

紀理都來不及囑咐他要好好洗漱。

“……小孩子都這麽多變的?”想到前幾天不願意早睡的柯南和今天的柯南,九島紀理再次對自己之前那個荒謬的猜測搖了搖頭,這怎麽可能是新一呢?陰晴多變,就是個小孩兒而已。

她將桌上的垃圾收拾了一下丟了出去,自己也沒有心情一個人在客廳看電視,便回房間洗澡了。

工作日的電車情況比她想象的還要棘手的多,此時身上已經有些許的黏膩不適感,而且隨著早起的時間變化,或許晚上睡覺的時間也需要提前一些。

不然真的很困。

打開淋浴的開關,九島紀理仰著頭任由水流滲透自己的發間順著臉龐而下。

忽然放在外頭的手機響了起來,這讓她不得不先將淋浴關掉,擦了擦手過去拿起手機查看。

來電人:自戀臭屁推理狂

九島紀理面無表情的將手機按了靜音,重新自己的洗澡之旅。

遠在別的房間的柯南睜大了眼睛:“怎麽不接電話?”

難道沒聽到?

他不信邪的又打了一個。

結果還是未接聽狀態,這讓他有些不放心起來,便從床上跳下來出去尋找起來。客廳沒有人,難道已經回房間了?這才幾點啊……柯南敲了敲紀理臥室的門,沒有人應便踮起腳來想自己開門進去。

門卻已經被鎖死。

這讓柯南的腦子空了一瞬間。

但很快他就冷靜了下來,應該是在洗澡?他決定等過半個小時再打電話看看。

……

…………

半小時之後仍然是未接通狀態,柯南坐不住了,他跑去找備用鑰匙,卻發現自己的個子太矮夠不著。左看右看找了兩把椅子疊在一起才爬上去,將將夠到放臥室備用鑰匙的抽屜盒子。

“柯南,你在做什麽?”擦著未幹的頭發走下樓準備倒杯睡前牛奶的紀理親眼目睹了這幕危險至極的畫面,她連忙跑過去將因為驚嚇而往後仰掉下來的柯南,自己的手也因為慣性而撞到了地上。

掉下來的不止是柯南,還有那兩把椅子,都砸在了護住柯南的紀理身上。

這讓她不禁痛呼出聲。

被她護著的柯南反倒什麽事都沒有。

“紀理姐姐!”柯南急急忙忙的爬起來將紀理扶著在地上坐了起來,把袖子掀起來之後發現上面已經青黑了一塊。

極度生氣的紀理卻因為太痛了而一時沒有說出話來,她緩了一會才教訓起柯南:“你要拿什麽不會跟我說一聲嗎?自己爬得那麽高,你以為你是蜘蛛俠?”她現在心臟還在跳的不停,這麽高的高度,如果沒有她接著,指不定柯南今天晚上就得進醫院。

柯南看著紀理痛得眉頭都皺起來的模樣,愧疚的說:“對不起,紀理姐姐。我……、新一哥哥給你打電話打不通,就讓我來找你。但是你房間門鎖了,敲門也不應,我就想拿備用鑰匙……”

聽完這番話,紀理並沒有覺得很感動。

她甚至很憤怒:“又是工藤新一?!”

柯南:……

他心裏只有一個想法,完了。

為了避免紀理現在找手機打給他又找不到的情況出現,柯南連忙說:“紀理姐姐,剛剛椅子砸到你哪裏了?痛不痛?”

紀理摸了摸自己的後背,疼的她嘶了一下。

“柯南君,幫我看下背部的情況。”

她毫無防備的轉過身去,將半濕的頭發撂到前胸,把穿著的睡衣從側肩拉下去了一些,露出了一小塊背來。

柯南一眼看過去,和胳膊是一樣的情況:“也烏青了,讓阿笠博士送你去醫院吧。”

他現在好內疚。

“沒事,我本身就比較容易烏青。”紀理微微動了一下背部,感覺骨頭沒有受傷便不打算關它了。半夜因為這點事還要去醫院也太麻煩了一點,這會得她也沒有了心情去熱牛奶,自己慢慢站起來對柯南說:“以後不要做這麽危險的事情了,還有,工藤新一再給你打電話或者發消息,一律無視他!”

因為柯南只是個小孩子的緣故,紀理沒有太過苛責他,只是在說最後一句時格外的嚴肅。

柯南默默的點頭。

他原本就在紀理心裏沒什麽正面形象,現在好了,只剩下負面了。

待會估計還要挨罵……他到底為什麽這麽慘?

讓柯南回去睡覺之後,九島紀理慢慢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間,因為受傷的緣故,她後續的護膚程序一項都沒法做了,只能小心翼翼的用沒有受傷的半邊肩膀靠在柔軟的枕頭上,另一半邊騰空這樣才能好受一點。

她拿著手機給工藤新一撥通了電話。

“工藤新一。”

一接起電話,柯南就縮了縮脖子,他拿著紅色領結的手都差點沒拿穩。

“紀理……你,沒事吧?”

九島紀理冷笑,“柯南這麽快就給你說了?”

工藤新一試圖給變小的自己說幾句話:“柯南很自責,他不是故意的……”

話還沒說完,就被九島紀理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一個小孩子能懂什麽?不都是你帶的?你還好意思說他不是故意的,備用鑰匙放的那麽高,你讓一個小孩子去拿,你當他是你生的嗎?!”

九島紀理非常厭惡這樣對孩子不負責任的人,她沒有想到工藤新一居然也暴露了具有這種潛質。

“我拜托你,我只是一小時沒有接電話,不是24小時沒有接電話。而且我還在家裏頭,你是覺得我被入室殺人了嗎?還特意擺成了密室?”

這段話完美戳中了工藤新一當時心裏的猜想。

“抱歉。”自知理虧的工藤新一忍氣吞聲,給自己背上了一口又一口的黑鍋。

“說抱歉就完了?”九島紀理說:“這個孩子這麽崇拜你,你就是這麽對他的?”

工藤新一:“……”

“以後不會了,因為那個折原臨也的關系,我有點緊張過度。”提到這個,他連忙說:“我已經拜托人查了那天的監控,第二張照片拍攝的人應該就是折原臨也。”

提到正事,九島紀理也暫時收起了對工藤新一的指責:“折原臨也他為什麽要拍這個給幸村?”

“這也是我想知道的事情,他和你的過去沒有交集,行動似乎在針對你,但卻又一時想不出他想達到什麽樣的目的……”工藤新一對這件事也十分頭疼,他的聲音中透露著一股煩躁的意味:“他總不至於是暗戀你想拆散你跟幸村吧。”

畢竟對方這種行為,就跟這個意思差不多。

九島紀理:“謝謝,有點生理不適。”

她不是很想被變態喜歡,雖然對方很喜歡講一些似是而非的暧昧的話,但她還是看得出來別人喜不喜歡自己的。

“如果他一直這樣惡心我的話,還不如找到點他的犯罪實證把他送到警局裏去。”九島紀理說:“我不信他幹幹凈凈的。”

工藤新一連忙說:“你不要胡來,這件事我會調查的。你好好上學就好了……好嗎,紀理?”

他實在是怕了紀理查案的風格了。

雖說當時情況特殊,但他還是怕了。

“就當我拜托你,紀理。”

隱隱約約感覺自己被嫌棄了的紀理:“……這個是我的事,你不讓我插手?”

她對此感到震驚。

工藤新一無奈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你不是經常說術業有專攻嗎?專業的事情就交給專業的來吧,而且你現在要上學,哪有時間?柯南也需要你照顧。”急中生智之下,他把自己扯出來當擋箭牌,雖然可能會影響他查案,但為了阻止紀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好吧。”九島紀理抱怨了一句:“我的背好疼,都怪你啊。”

她現在的姿勢註定不會舒服,稍有牽扯就疼得要命。

理虧的工藤新一只能聽著,他恍惚覺得自己曾經跟紀理互懟的時光一去不覆返。自從他變小之後,17歲的自己因為7歲的自己挨罵,7歲的自己因為17歲的自己受教訓。……可惡的黑衣組織,他一定會抓到他們的!

江戶川柯南身體中的工藤新一的默默握拳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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